— 拾音 —

【黄喻】暗涌(5)

天天生快!


刑警黄x犯罪心理学家喻

蓝雨专案组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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秒针踢踏踢踏迈过了凌晨一点,G市的夜晚仍旧热烈鲜活,斑驳的霓虹灯光映着路上熙熙攘攘的车辆行人,多彩而平淡,如人们度过的每一日,值得纪念却又不复存在。

喻文州把资料整理完就走到落地窗前站了许久,嘴角不带笑,他鲜少有这种冷漠的表情,可目光却坚毅非常。

喻文州放空了许久,什么都没看进去,什么也都没想,一直到桌子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才回过神,是王杰希发来的短信。


“这几天G市天气不太好,多注意点。”


旁人都道喻文州年少有为,前途不可限量,可喻文州一路走来却也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一帆风顺。

喻文州从小就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听话懂事,学习优秀,长辈也都认为他大概会选择一个足够光鲜的专业,从事一份令人艳羡的工作,但总不会是现在这样像犯罪心理学这种需要跟危险的罪犯打交道的职业,更甚至,喻文州从来都执着地奔波于现场,而非幕后。

同行里就更多些有心人了,做不出成绩又不服气喻文州的年纪,又或者哪次现场跑了嫌疑人便逮着他的身手念,言下多有“你看你也不完美,你的弱点多明显啊!”的意思。

喻文州就这么一路安安静静,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以前在学期间也不擅与人交往,多是呆在图书馆,更多的时候是跟着魏琛和方世镜查案。可以这么说,当同龄的孩子还在课堂上进行案件模拟的时候,喻文州早就投入实战中了,他所有的荣誉都是自己一步步,踏踏实实挣来的,的确无愧于心。

许是这种无愧于心,再加上喻文州本身没有什么攻击性的性格,平时又笑盈盈的,如今倒造就了一个好相处的人设,也算是意外的收获了。


比如当年喻文州和王杰希交好,黄少天就十分不服气。

黄少天曾在一次全国大学生特警模拟对战中惜败王杰希,拿了第二名。

黄少天倒也不是什么记仇的性子,不过就是对自己的身手十分自信,年轻气盛不服输,在B市集训的那段时间成天找王杰希对练,胜负五五开,算得上棋逢对手。

可黄少天表达欣赏的方式也是咋咋呼呼的那种,每逢看到王杰希都要调侃两句人家的大小眼,王杰希为人稳重,当他小孩子心性,懒得搭理他,于是黄少天更不服气了,王杰希嫌他话多的时候就怼两句回去,所以平日里两人接触都是吹胡子瞪眼的,瞅着像是特别不对付。

那时候黄少天就对喻文州和王杰希走得近这件事情十分不满,虽然喻文州觉得他当时和王杰希也没有走得多近,不过就比普通的泛泛之交多了些共同话题。

不过后来和黄少天闹掰了之后,喻文州和王杰希倒真成了君子之交。


大约快凌晨三点的时候,喻文州拿过了挂在门后的外套,犹豫了一下到底是穿好回家还是披着在办公室将就一晚,仔细一想,自己新官上任第一天就睡办公室怕是会给下面太大压力,就收拾收拾熄灯关门下楼了。

停车场里只有喻文州脚步的回声,一步一步,有些散漫,没什么节奏,走了两步他头顶的灯光突然闪了闪,还真有些恐怖片的氛围在。

以前喻文州和黄少天就半夜在仓库蹲过点,漆黑一片,没什么光也没什么人,氛围确实有些阴森,喻文州是无神论者,没什么想法,倒是黄少天当时紧张极了,攥着喻文州的手指不肯放。

郑轩当时嘲笑他:“没想到我们黄少还有怕的东西啊!”

黄少天紧张地牙齿打颤:“你你你闭嘴!”

喻文州也笑:“难怪你从来不肯去拿验尸报告。”

“我我我才不怕死人!我就是对未知的力量有种本能的敬畏而已!”


喻文州想到这里的时候低头莞尔一笑,再抬头的时候笑容就僵住了,在他的对面,对未知的力量十分敬畏的黄少天坐在他的车的副驾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黄少天的眼睛随他的母亲生得很漂亮。

黄少天本身就是个十分阳光健气的人,他的五官十分英气,平直眉,一字口,鼻梁挺直,唯独这一双眼睛,既不是狭长凌厉的,也不是妩媚女气的,大而有神,干净透明,削弱了他相貌上原有的犀利感。

喻文州透过车窗望过去,望进黄少天的眼底,只觉得他还是年少的样子,如同他们过去意见相左时的每一回对峙。


可即使黄少天还是当年的黄少天,喻文州也已经不是当年的喻文州了。


喻文州怔了一小会儿,径直走过去开了车门,坐了进去,平静地问:“要我送你回去吗?”

黄少天放低了座位,右手架在脑袋下往后一靠,就偏过头来看着喻文州,他也不说话,抿着嘴,嘴角甚至有些嘲讽的上扬,瞧着有那么一点好以整暇的意思。

喻文州也不问他什么意思,启动了引擎就开出了停车场。


喻文州自然是不知道黄少天住哪儿的,不在意地往自己家开,黄少天一路上都没怎么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喻文州右半侧脸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从喻文州的表里看出来什么内里的东西。

车子熄火的时候喻文州又笑着问了一句:“真不回去啊?”

黄少天仍旧没搭理,终于在喻文州打算开车门出去的时候扯住了他的手腕探身把人压制在了座位上。

车子的驾驶位不是很宽敞,黄少天凑得很近,狭窄的空间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喻文州反手抽出被黄少天握着的手腕,在他肩上拍了两下示意:“都这么大人了,别闹了。”

黄少天舔了舔干燥的下唇,也冲着他笑:“喻文州,你这样吊着我好玩吗?”


昏黄的路灯隔了层车窗透进来便朦胧了许多,清晰度也不足,可黄少天的眼睛还是很漂亮,神采奕奕的。


这个人似乎也没有一成不变。

在和喻文州无关的这两年里,黄少天功勋卓著,他从一只只会小打小闹抓老鼠的野猫长成了一只爪牙锋利的豹子,更勇敢,更直接。

值得庆幸的是,他的眼睛里仍然没有挫败和灰暗,没有屈服和放弃,他仍然喜欢迎难而上,一往无前。

唯有这一点,一如昨日。


喻文州调职的时候,王杰希就不同意,虽然也有部分一样喻文州帮他带新人的理由在,但总的评价还是认为两人的三观不合。

“黄少天的性子执拗,他时常会有一些血性冲动的直觉或者举动,可你不一样,你已经习惯了深思熟虑的处事风格,黄少天会是你无法掌控的风险。”


王杰希的话历历在耳,黄少天确实太过机敏,又习惯伺机而动,他同样了解喻文州,喻文州再了解他,也不敢确保自己一定能料到黄少天下一步会做些什么。


喻文州望着黄少天,在长久的沉寂里渐渐收敛了笑容。

他们曾经是最好的搭档,一路相伴,披荆斩棘,可最后仍旧因为分歧而分道扬镳。

在黄少天以为喻文州仍旧像以往一样打算避重就轻,缄默不语的时候,喻文州终于开了口。


“少天,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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